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齊格飛曰:八年前在嘉義墊腳石讀到這本書,現在劄讀後寫些心得與各位分享,也希望大家不吝指教或分享心得。

蔡元培(1925),〈中國現代大學觀念及教育趨向〉,本書頁7:
就學生方面來說,如果進入一所各科只開設與其他學科完全分開的、只有本科專業課程的大學,那對他的教育江是不利的。因為這樣一來,理科學生勢必放棄對哲學與文學的愛好,他們失去了在這方面的造詣機會。結果他的教育將受到機械論的支配。他最終會產生一種錯誤的認識,認為客觀上的社會存在形式是一回事,而主觀上的社會存在形式完全是另一回事,兩者截然無關。這將導至(致)自私自立的社會或機械社會的發展。而在另一方面,文科學生因為想迴避複雜的事物,就變得討厭學習物理、化學、生物等科學。這樣,他們還沒有掌握住哲學的一般觀念,就失去了基礎,抓不著周圍事物的本質,只剩下玄而又玄的觀念。因此,我們決心打破存在於從事不同知識領域學習的學生之間的障礙。

案:跨領域學習
跨領域學習在當代高等教育也是非常熱門的議題,不過蔡元培提到的問題,至今依然在台灣的大學教育沒有得到解決。雖然也不少學校(我念過的東吳、東華都有)在通識領域當中要求學生修習不同於自己主修領域的課程,但是成效並不彰。德瑞克‧柏克(Derek Bok)在《大學教了沒?》將這種選課制度歸類為「分配選課制」,意指要求學生在三個主要領域─科學、社會科學、人文學科裡,各需完成規定的課或學分數。柏克也說明這種制度要成功,需要有教授花時間指導學生,且學生要有高度的進取新來接受全人教育;此外,特別課程(尤其是科學類)應專為激發原本沒有興趣者的好奇心來設計(空英有篇看電影學物理的美國大學科學教育文章,算嘛?)。台灣「頂尖研究」與「教學卓越」的那系列大學,主事者有這意願做嗎?
此外,就算是同領域,恐怕也跨得不是很出去。以我感興趣的法理學而言,顏厥安教授認為相關領域有社會(學)理論、政治思想與政治哲學、倫理學等,不過又有多少學校的幾個科系願意開放這麼多選修學分呢?法律系不太出去修別人領域的課就先不提了,政治、社會、哲學這幾個科系要跑來修法理學,法律系都不一定會開放給外系的人修了。
越想越辛酸。



李登輝*1929),〈我們所最需要的教育〉,本書頁20-21
獨立是不依賴的意思,我們給學生以種種練習,目的不是要他們把書中所載或教師所授的知識,一件件記牢,而是眾在各自獨立思考的能力。這明明是教育的一種主要目的,而往往不為一般教師所懂得。他們只願把學生的腦子填滿,便算盡其能事,實是可嘆得很。我們要養成學生的獨立,應明瞭獨立不是一種單純的德性,其中包含的心理分子很多。學生如要有獨立的能力,他必須有一往直前的決心,吃苦耐勞的毅力,挨受誚罵的勇敢,百折不回的志氣。但是學生中有幾人能夠得上獨立的初步,教師中又有幾人能本著這個目的去教導學生呢?
現在的學生,大部分所做的工作,無非把教師指定的功課,很草率地略一涉獵,專為準備次日回答教師考問之用,書中精義,尚且未明,更不能說到獨創的見解。至於教師,則因任課繁多,每日亦僅能把書本稍稍咀嚼,預備作為講演的資料,亦是無暇深思。他們參考書籍,並非旁徵博引,做他們學說的佐證,時則專如商販之躉批貨物,以備零售而已。假使教師希望學生能夠獨立,當然應從自己做起。在學校裡的獨立,就是在社會裡獨立的基礎。社會裡的分子,能夠獨立,才能成進步的社會,國家裡的公民,能夠獨立,才能有進步的國家。凡是一個教師,倘能引導學生為獨立的思想者、獨立的勞動者,他真可稱為造福於社會了。

*李登輝(1873-1947年),教育家,早年從事華僑教育,1905年任復旦大學總教習,1913年起任復旦大學校長,歷時達二十三年。

案:獨立能力
要培養獨立的能力,現在是會先提到「經濟獨立」吧?李登輝先提心態獨立,而非經濟獨立,是謂何故?
另,李登輝所提學生多數所做的工作,現在大學生能做到這樣就已經很厲害了(即便研究生亦然),怎麼激發學生的學習動機?是許多(還有教學熱忱的)教師很傷腦筋的問題,我初步想到林柏儀在〈超越人本主義教學的必要〉一文中提到:「《受壓迫者教育學》的作者Paulo Freire能在教學巴西貧民識字的過程中,讓他們認識到巴西的階級體制及其不義;馬林的法文課當然也有可能。很現實的,不能創造挑戰這體制的可能語言的老師,就是再如何認真教學,實際上的確不是和底層學生站在一起。同時,可理解地,對邊緣的學生而言,裝模作樣、去脈絡地頌揚希望的人本主義教師,或許比擺明漠視他們的威權教師來說,更令他們感到討厭,或是感到被背叛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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